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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方言始于西汉 成甘肃文化表达“符号”

来源/ 甘肃文化产业网 作者/ 张军 时间/2013-08-30 15:15:54
甘肃文化产业网按 “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讲,方言可印证汉语文化的历史轨迹,有助于探求汉语的历史发展及演变规律。从应用方面来讲,方言对于地域文化、古迹考据、刑事侦查等工作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兰州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常萍总结说。

有关兰州方言的研究史料及著述。 

方言是活着的上古语言化石。在岁月的沧桑变迁中,能在当下依然生生不息流传着的,定是那支特定群族文化血液中相融度最高、情感上最契合的精华。

兰州方言,其大量的舌尖音和前鼻音,将生存环境和豁达爽朗的性格表达得淋漓尽致。学界为此追根溯源,而老百姓则祖祖辈辈口口相传,舒坦地过活。

始于西汉的窥探

据史料记载,对兰州一带方言的特点古人早有察觉。西汉杨雄(前53年-后18年)《方言》言及“秦陇”、“陇冀(冀在今天水)”、“西陇”等地方言词甚多,其中不乏在今兰州方言中仍可找到的根据。东汉许慎(约58年-约147年)《说文解字》及晋郭璞(276年-324年)《方言注》中都曾提到“陇西”等地的方言词。

清末兰州人张国常,第一个将兰州方言词语加以收集解说并列入志书。光绪十八年(1892年)其撰成《重修皋兰县志》三十卷,其中“风俗卷”后附有“方言”一节,列兰州方言词语24条并对其语义和特殊读音做了诠释。这24条方言词今天仍活跃在兰州居民口语中。民国甘肃学者慕少堂(1875年-1948年)著《甘宁青恒言录》(手写本),收兰州方言词语88条……他们都用传统训诂方式对所辑方言词语征引文献,探求语源。

首次用现代语言学理论调查兰州方言音系的是瑞典学者高本汉。民国初年,所著法文版《中国音韵学研究·方言字汇》中将兰州方言作为26个调查点之一,标写了3000多例字的声韵拼式。高氏的记音成了后来学界研究兰州方言音系的基础。从此兰州方言受到了国内外语言学界的高度重视。

上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由兰州大学中文系语言研究小组写成的《兰州方言》,按照现代方言学理论和方法写成第一部兰州方言调查报告。首次系统地描写了兰州方言的语音系统,总结了兰州方言的语法特点,记载了大量兰州方言词语,至今仍是国内外语言学界研究兰州方言的经典文献。上世纪80年代开始,兴起了研究兰州方言的新高潮。高葆泰、张文轩、刘伶、张淑敏、何天祥、刘公望等学者,运用国内外语言研究的最新理论和方法,进行深入考察。在词汇研究上重视熟语的收集整理并揭示其地域文化特征。

两部书构筑兰州方言体系

1991年起,著名语言学家李荣先生主持编纂41种现代汉语方言分地词典,至1998年全部出版。2003年按照最初的规划,又正式增补了安徽绩溪点,成42种方言词典。

而西北地方五省区的中原官话、兰银官话,编纂了西安、银川、西宁、乌鲁木齐四种方言词典,唯独没有兰州方言词典。

直至偶然中,著名语言学家张振兴与甘肃方言研究所所长莫超结识,其间提及其正在与人合作,完全按照《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要求,深入调查记录兰州方言,希望编纂一本《兰州方言词典》,张振兴异常兴奋,心想这正好填补了先前布点所留下的遗憾。经过几年艰苦的努力,兰州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文轩与莫超紧密合作,《兰州方言词典》终于编成付梓,成为第四十三种分卷本地方方言。

而在此部具有里程碑式地方方言诞生的早十几年,即1995年10月,张文轩就已经完成了兰州市志办托付的《兰州方言志》的编纂重任。寒暑数易,9校其稿。“把头磕响,把揖作圆,陈力就列,殚精竭虑,减少事后遗憾,这是我们的信念。”张文轩说。

在张文轩看来,现代虽有录音技术,但大量录存,年久失真。因此,无论描写音系、语法,还是介绍词汇、熟语,皆力求详尽周全,避免挂一而漏万。专设“语料举隅”一篇,韵语散文并出,传统现实兼顾,且句句注出音标。语料皆出自当地说话人之口,一言一语,咸有根据。所示例句,都是从友人与邻居、路人实际谈话中记录下来的,一般不从他人文献转引。

音系描写中关于韵母的记音和描写,《兰州方言志》和《兰州方言词典》有较大差别。这是因为《兰州方言志》受高本汉的影响较深,而高本汉当年主要生活在山西,他是否亲自到兰州找到地道的兰州居民做发音人,还是一个有待深入考察的问题。《兰州方言志》发表以后,许多人对韵母的记音,主要是对鼻音韵母的标音有一定的争议。《兰州方言志》充分利用了实验语音学手段,将兰州方言的声韵母都做了宽带语图,声调系统都做了窄带语图,并用音高仪显示了音高曲线。这样就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资料为准确描写语音系统创造了条件,也为后人研究兰州方言音系的发展变化提供了一份历史性的物理资料。

为了避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通病,张文轩在音系描写上又特意参考了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著名方言学家张盛裕先生的记音。1984年8月,张盛裕亲临兰州调查方言。他以84岁的城关居民王秉泰(住金塔巷75号)、67岁的城关居民苏翰(住赐福巷3号)为发音人,按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编印的方言调查字表详细记了音,归纳了兰州方言音系。

新老兰州方言交相辉映

“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讲,方言可印证汉语文化的历史轨迹,有助于探求汉语的历史发展及演变规律。从应用方面来讲,方言对于地域文化、古迹考据、刑事侦查等工作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兰州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常萍总结说。

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使用普通话、新派兰州话或老派兰州话,在当下看来都是随机而行。据相关调查表明,在家人、朋友相聚的私人场合、街坊邻居之间兰州人比较容易选择方言,拉近距离,增强亲和感。而出了这个圈子之后,则尊重对方的话语优先权。

兰州方言的语法特点主要表现在词法方面。单音节常用名词可重叠成叠音名词。叠音名词加后缀“子”构成“桌桌子、草草子”之类的贬义式,加后缀“儿”构成“门门儿、花花儿”之类的褒义式。后缀“子”非常活跃,带后缀“子”的名词数量远远多于普通话。“尕”可作名词前缀。“头”作为名词后缀构词能力很强,可使一般动词名词化。

单音节形容词都可带叠音后缀表示具体细致的词汇意义和感情色彩,这种叠音后缀十分丰富。带叠音后缀形容词的后面再加上后缀“儿”,附加有褒义色彩,如“花儿红丢丢儿的”、“脸蛋圆墩墩儿的”。

语气助词数量多,使用复杂。常见的有“哩(呢)、哩吗、煞、哩煞、着、嘉、蛮”等,表示各种语气。

兰州话“把”字句、“给”字句用得多,分别做动词、介词和助词的“给”,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里,例如可以说“把钥匙给妈给给了/谁把毛衣给你侄儿子给给了。”兰州话说,“老师把昨个辞学的三个学生美美批评了一顿”,“辞学”是“翘课”,“美美”是“狠狠”的意思。词典里收录了很多这一类的用法和说法,确实很有特点,至少在南方方言是不多见的。

目前,兰州方言的研究方兴未艾。语法的研究、“京兰话”,即新派兰州方言的研究、兰州方言内部差异的研究等方面还有许多课题等着更多的专家去完成。

所谓“京兰话”,就是沿用老派兰州话的语调,将语音向普通话靠拢。

兰州大学汉语言文字学研究所副教授邓文静及其学生做了大量的调查后发现,使用“京兰话”最多的人,多集中在环卫工人、出租车司机、菜市场摊贩、小餐馆服务员等职业中,另外,还有一部分学生和年轻人,他们也热衷于这种打趣幽默的语言表达方式,特别是非常有兰州方言代表性的词,比如“舒坦”等。经典动画片《猫和老鼠》,被改成兰州方言版的配音后,红极一时,在网络上赚足了点击率,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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