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渭县碧玉乡李家坪遗址出土的石器、陶器代表了新石器时代文化的最高成就。
说起渭河,首先想到的是泾渭分明。泾渭分明亦作“泾渭自分”或“泾渭自明”。一般认为泾河水清,渭河水浊。陪同我们考察的华亭县博物馆副馆长杨庆宁说他不久前到过泾渭会流处,亲眼看到泾浊而渭清。考察团成员因此展开了热烈讨论,在泾渭相会处附近西安长大并工作多年的叶宪舒先生见多识广,亦不能肯定回答。上网查阅也莫衷一是。
《诗经·邶风·谷风》:“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周人认为是泾水浊而渭水清?杜甫《秋雨叹》"浊泾清渭何当分",泾渭难分?《现代汉语词典》认为:“泾河水清,渭河水浑,泾河流入渭河时,清浊不混。”清代乾隆曾派陕西巡抚秦承恩对泾渭进行考察,得出了“泾清渭浊”的结论。清华大学泥沙专家王兆印解释道:泾河是一条“下切河”,河床是石头,所以泾河清;渭河通过河床淤积泥沙供沙。“泾清渭浊”还是“清渭浊泾”正是历史悬案。泾渭既然难分清浊,我们又有多少人真的知道渭河的历史文化地理?第九次玉帛之路(关陇道)文化考察活动正好在渭河流域展开,让我们走读渭河,追究其来龙去脉,从头说起。
渭河源于鸟鼠山。鸟鼠山是中国文献记载最早的名山之一,亦是渭河与洮河分水岭。《禹贡》多次提到鸟鼠山:“荆岐既旅,终南惇物,至于鸟鼠。”《山海经》称“鸟鼠同穴山,渭水出焉”。郭璞注:“鸟鼠同穴山,今在陇西首阳县,渭水出其东,经南安、天水、略阳、扶风、始平、京兆、宏农、华阴县入河。”《水经注》云:“渭水出陇西首阳县渭谷亭南鸟鼠山。”鸟鼠山属秦岭山脉西延部分,是渭河的发源地,也是古代从渭河进入洮河谷地的要道。渭河北源发源于鸟鼠山的禹河,当代碑云“三源孕鸟鼠,一水兴八朝”。周、秦、唐等8个王朝从此兴起,泉旁建有禹王庙,以纪念这位治水英雄。大禹治水传说在渭河大地广为流行,鸟鼠山是大禹治水活动的标志之一。2014年渭源县举办了首届大禹公祭大典,追溯华夏文明到渭河源。
通渭县的一所民办博物馆,图为玉环。
葫芦河是渭河重要支河。大地湾遗址位于葫芦河支河清水河南岸缓坡上。遗址面积约275万平方米,大致可分为五期:前仰韶文化、仰韶文化早、中、晚期和常山下层文化,距今8000年一直延续到4500年,是中国新石器文化的典型代表。大地湾遗址先民创造了最早的彩陶,同时种植生产了第一批粮食作物黍和蔬菜油菜。油莱花开大地湾,为锦绣中华增潻了色形。油菜又称胡菜,汉代以后才普及到中原和江南。油莱不仅是蔬菜,而且是油料作物,还是重要的动物饲料。中国和印度至今仍然是世界上两大油菜生产国。
渭河流域是齐家文化重要分布区。渭河上游西山坪与师赵村遗址是齐家文化早期代表遗址。已知最大的齐家文化遗址位于渭河上游武山县;武山也是齐家仿古玉生产大本营。在庄浪博物馆我们观摩了典型的齐家文化玉器,并看到了大量常山下层文化和齐家文化陶器。典型齐家文化陶盉、鸮面罐、双联杯、双大耳杯和蛇纹响玲罐令人印像深刻。还有齐家文化玉琮、玉璧和玉璜亦令人爽心悦目。庄浪县发现的齐家文化遗址有上百处,是齐家文化遗址分布最密集的地区,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刘堡坪遗址。庄浪县博物馆李晓斌等陪同我们考察了小雪纷飞中的刘堡坪遗址。那确是风水宝地,至今人烟稠密;遗址上现在有五个村。虽然已由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升级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从末进行过正式考古勘查和发掘。据李晓斌介绍,庄浪县博物馆大部分齐家文化陶器和玉器均来源于此,遗址总面积可能超过百万平方米。我们亲眼看到乡村民居泥墙上有齐家文化陶片,老百姓家中有齐家文化和寺洼文化石器和陶罐。
今天中午穿越关山进入泾河流域,而泾河是渭河的支流,且听下回分解:走读渭河之二:泾河与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