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甘肃就沉淀着制陶的土壤。
甘肃的陶瓷制作有八九千年以上的历史。《徐霞客游记》曾记载:“华亭陶瓷两千年前制烧实在,窑头镇(后称安口镇)所烧土瓷自秦虞瘀父,为周陶正创迄今”。
20世纪20年代,甘肃省临洮县洮河西岸的马家窑村的黄土坪上发现了大量彩陶,马家窑文化从此闻名于世。马家窑文化是黄河上游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其彩陶集雕塑、绘画、烧制等技艺于一体,形式更为精细,艺术风格绚丽而又典雅。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陶器在甘肃扎下了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在一些古城镇和村庄的山沟里,还存留着大量历代烧瓷遗留下的瓷器碎片,这是时代的记忆,是岁月的考证。
制陶是一门艺术,绵延走来历经万年岁月,它沉淀着陶者的灵魂,背负着传承的宿命。陶艺是文化的根,是绘画的源。在时光的熏陶下,淡了光阴,泛着朴实的光华,轻轻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时代的故事。
(黄晓宇作品《不破不立》)
陶,始于土,成于火,瓷比玉,宁碎不折。
这是陶的品质,也是陶艺人的灵魂。
(和泥)
出生于1982年的黄晓宇就是这样的一名陶艺人。曾经他凭着一腔热情,自学陶艺制作,从一个外行人最终成长为一名真正的陶艺人。
在他20多岁的时候,为了制陶的土,就曾一个人多次往返于白银平川。莽莽苍苍的白银黄土高原上留下了这个小伙无数次踉踉跄跄的步伐以及伛偻着背的身影。自己挖土,自己背下山,一趟又一趟,用执着撰写着陶艺者的艰辛。
陶瓷源于泥土,经过陶艺人的手才褪去暗影变成瓷器,陶艺人的心就是它的魂。
(拉坯)
(“拉坯”之后的糊满泥浆的手)
陶艺制作的工艺十分讲究,采土、球磨、和泥、练泥、拉坯、修坯、刻陶、施釉、烧制。只有经过一道一道细致的工序,方能淬火成陶。
(通过盘条筑型的方法做陶艺造型)
采土是制陶的前提,制陶对泥土质量的要求尤为高。球磨是制作陶泥和釉料必不可少的工序。和泥是做陶的热身准备,是寻找泥感的最基本的一种方式,与和面很为相似。练泥是对陶泥的进一步加工,只有经过反复加工,陶泥才能更加精纯结实。拉坯是陶器成型的首要工序,坯子的样式是陶器的基础形态。修坯是用车刀对陶坯进行修整,修坯的好坏往往决定坯体的命运。刻陶是陶器嫁接其它文化的手段,不同的刻陶诉说着不同的故事,弥散着不同的文化气息。施釉是指在成型的陶瓷坯体表面施以釉浆,主要有蘸釉、荡釉、浇釉、刷釉、洒釉、轮釉等七种方法,赋予了陶坯丰富的色彩。烧制是陶器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一件陶瓷在没有烧之前是没有光泽的。在这一道工序中,陶艺人对于温度的掌控尤为重要,升温既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这需要陶艺人时时刻刻的专注。
(用毛笔在陶器上撰写小篆“长乐未央”)
(制作陶瓷印章)
陶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一门艺术,而是与我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一种文化,一种传承。
(指导如何“拉坯”)
黄晓宇开设了陶艺课程。在周末的时候,他会传授陶艺知识,让不同年龄段的人都能学习陶艺文化,让每个人都能用自己的手做出心中的陶。
(来上陶艺课的孩子们的作品)
“陶艺并不应该脱离生活,我想做得是将陶艺从神坛上拉下来,让陶艺更加接地气,真正融入我们的生活中”。在远古时期,陶实际上就是一种生活器皿,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陶渐渐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工艺品,远离了人们的生活。黄晓宇更愿意将陶文化做成实用的东西,让陶艺真正地回归生活。
一个个破碎了的古陶残片,加以雕刻、点缀,成为一件件独到的挂件,为生活填充陶艺之美。
一张张年轻面孔,用双手塑造自己的陶艺,沉浸于做陶的乐趣之中。
(陶瓷做的碗、杯子、碟子等成品)
“我是一个匠人,做陶的关键在于匠心”,这是黄晓宇对自身的定位。
他认为,制陶不光要有执着、坚韧的精神,还要将心凝结在一起,做陶不光要做“匠”,更要用“心”。一件陶艺作品的背后,隐藏的是一道道繁琐的工序,是陶艺人起早摸黑的坚守。
即便科技发展,智能机器渐渐取代人工智慧,但陶艺这门艺术始终传承着她的手工艺特性。每一件手工陶瓷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烧制的一套茶艺工具)
对于陶艺,黄晓宇的期待是能将陶文化做成实用的东西,将文化与生活连接起来,发展文创产品,让更多的人认可它,让陶文化成为甘肃的一张名片。
陶艺,浸染着土的芬香、水的灵秀、火的纯粹,任时光荏苒,岁月无声,陶艺匠心却从未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