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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榆林窟:“去而又返”却扎根三十载,此心安处是吾乡

来源/ 作者/ 时间/2022-09-12 11:19:32

中新网兰州8月29日电(记者 殷春永 王牧雨)清晨,在荒凉孤寂的戈壁深处,杜建君起床,沿着榆林窟前的河边走向千年洞窟各处巡查,开始他一天的工作,像这样的早晨他重复了30年,虽然期间有两次机会能让他离开这片偏远之地,他最终还是坚守了下来。

作为敦煌莫高窟的“姊妹窟”榆林窟,比莫高窟所在的位置,要偏僻得多,从酒泉市瓜州县城驱车向南,一路穿越荒漠戈壁,人烟稀少,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抵达榆林窟。今年47岁的杜建君是敦煌研究院管辖的榆林窟文物保护研究所副所长。

榆林窟现存43个洞窟,壁画5200多平方米,彩塑270余身。她是敦煌石窟艺术宝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保存了丝绸之路中西文化和民族文化交融的信息。

结缘千年洞窟:成为荒漠里的守窟人

出生于敦煌市莫高镇甘家堡村的杜建君,高考落榜后决定寻求谋生就业。1991年,在父亲朋友引荐下,听闻莫高窟“需要人”,他决定“去试试看”。

1992年初,杜建君被派往榆林窟。“1961年,榆林窟已经被列入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在20世纪90年代的榆林窟条件十分艰苦,当时仅有四名工作人员,做着简单的洞窟看守和保护工作。”近日,杜建君接受中新社、中新网记者采访时回忆30年来的“守窟”岁月。

“每天早上起来,我就带着一串钥匙,领着一只警犬一个个洞窟巡视,检查门有无破损,因为每个洞窟当时都是安装的木头门,还曾发生过文物盗窃未遂事件,我们同事在巡逻时发现洞窟的门锁被锯了一半。”他说。

在荒漠戈壁中的榆林窟与外界的交通也非常不便,曾经一次因为与外界“失联”,窟区里的五个人多半月都没有生活物资,于是他们到附近的山上挖苜蓿等野菜,整整吃了近二十多天。“觉得眼睛都要吃绿了。”杜建君回忆道。

有两次离开的机会:去而又返,割舍不下

杜建君形容当时的榆林窟,就像一个“真空”的世界。“我不太喜欢喧闹的城市,觉得安静地做守窟工作还是十分轻松,但短短三个月后,开始着急了。”杜建君说,长时间见不到一个人,这样的环境让一个年轻人感到退缩。

一次机缘巧合,杜建君的父母托朋友介绍一份敦煌市区的工作。工作了一周后,他跟对方说要回榆林窟,就把铺盖卷带回来,结果回到榆林窟,就再也没回去。三个半月后回到敦煌,面对被爽约的那个朋友,自己也说不出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了11年,随着1993年榆林窟崖体抢救性保护工程建设的实施,杜建君也投入到崖体抢救性保护工程中来,开始跟随着从莫高窟来的老师们学习,工作内容从简单的守窟到对洞窟壁画修复、窟内微环境监测等业务拓展。

当时的杜建君已经成家,也有了孩子。长期和父母孩子分居的状况,让杜建君对家人有说不出的亏欠。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又遇到一个在县城工作的机会,当时权衡后就答应了下来,可到了约好去县城上班的那一天,他仍旧回到了榆林窟。

这一次,面对朋友的质疑,他心里有了答案,他说:“当我想到要离开榆林窟,真的觉得就像要离开自己的亲人一样,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住我,我知道自己在守着一份责任,护着一座宝窟,也知道我的事业在榆林窟。也是那一次的决定,让我心里想清楚自己已经深爱上了榆林窟,离不开了。”

 和榆林窟一起成长:将设备和技术带回

1999年,榆林窟各项业务工作逐步向前推进,工作人员也扩大到十几人。虽然仅有大专学历的杜建君,却十分好学和爱琢磨事儿,常年对洞窟的壁画、环境及设施进行检查监测,觉得洞窟的微环境有异常、窟内通风不畅、部分洞窟内岩层有脱落现象、岩层渗水有向周围扩散的迹象,就会将这些现象形成专题报告提交上级。

经过对洞窟病害现状进行调查,发现窟内微环境发生了变化,门窗需要进行改进,就此他还写了一篇《瓜州榆林窟微环境特征及其对壁画病害影响的初步分析》研究论文,发表在《敦煌研究》2009第6期专刊。最后,榆林窟铝合金门内,就加装了纱窗门,达到洞窟内良好通风和保护效果。

当时有一个关于榆林窟保护研究方面的课题,洞窟的环境监测对于文物保护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二十世纪80年代敦煌莫高窟已经配备了自己的气象站,而榆林窟还没有。

“在榆林窟建设气象站”用监测仪器采集洞窟内微环境数据成为杜建君的梦想。他虚心请教敦煌研究院保护研究所环境监测室的专家,后来到兰州大学环境学院学习环境气象知识,从理论上来提升自己。学有所成回到榆林窟后,他将这个气象站建了起来。气象站的建成启用为洞窟保护提供重要的参考数据,为制定文物保护方案提供依据。

好学的杜建君总是想将外界的“好东西”运用在榆林窟上。

有一次到莫高窟学习时,他看到洞窟内有一个小盒子装置,好奇不已。询问后得知,这是国内最先进的HOBO温湿度监测仪,可精准记录洞窟微环境内温湿度数据。于是,他又向专家请教学会了如何使用仪器,并将这些知识和先进的设备一起带回了榆林窟。

18岁还是懵懂少年的杜建君误打误撞来到榆林窟,跟着来所里工作的专家学者们一点一点学习,直到今天仍保持着刚来榆林窟那会儿的赤子之心,对榆林窟的保护利用工作仍有着很多想法。他说:“是榆林窟培育了我,见证了我的成长,既有辛酸,也有喜悦。现在我离不开榆林窟,榆林窟也需要我为她再做些事儿。”

30年来,榆林窟点滴变化,杜建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坚定地说“如果有机会,未来的30年,我希望依旧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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