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媚的一天，我在干农活，远处响起了悠扬、嘹亮的歌声，我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回忆起中学时期和“花儿”的邂逅，34岁的马永锋依旧感慨。
马永锋的家乡在中国西部的甘肃省天水市张家川回族自治县。他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当地民歌“花儿”的市级传承人，因为被马永固的田间放歌吸引，他便拜马也固为师学习“花儿”，至今已近20年。
55岁的农民马也固是张家川“花儿”的省级传承人，跟老一辈人从小唱“花儿”。马也固说，从前老艺人外出跑生意和在地里干活时，累了就爱唱几句“花儿”解乏提神。据考证，当地的“花儿”最早能追溯到宋代，其粗犷悲怆的旋律自成一派。
张家川“花儿”传承人正在演唱花儿。新华社记者 崔嘉琪 摄
然而，张家川“花儿”的传承问题成了师徒二人共同的担忧。21世纪以来，作为口头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人们的“花儿”演唱热情减退，在张家川，“花儿”演唱者一度跌至百人，面临失传的危机。马永锋感叹说，年轻人忙于为生计奔波，对乡土风格的“花儿”缺少共情，演唱者越来越少，甚至不少人不知道张家川有“花儿”。
马永锋本人也曾长期在外务工，但唱“花儿”一直未断，更成为他的“乡愁”。这些年来，师徒二人为抢救“花儿”这一古老艺术做了很多，他们义务教孩子们唱“花儿”，马永锋也从2017年开始尝试带徒弟。“我喜欢唱‘花儿’，也希望将它发扬光大。”马永锋说。
令马永锋印象深刻的是，前年，他在干农活的间隙即兴演唱“花儿”，引起张家川县马关镇中心小学学生马雅楠的兴趣，她缠着马永锋学习演唱，马永锋就教她唱，带她看县上的“花儿”大赛，参加各类交流活动。马雅楠悟性很高、进步很快。
为挽救张家川“花儿”，张家川回族自治县人大常委会也在行动。2021年7月28日，甘肃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五次会议对依法报请批准的《甘肃省张家川回族自治县“花儿”保护传承条例》予以批准，标志着张家川“花儿”被正式立法保护。张家川县人大常委会法制监察司法民侨工作委员会主任马志忠说，立法意味着张家川“花儿”传承正在从民间自发行为转向政府依法保护，促进“花儿”传承成为有关单位和个人的法定义务。
“我现在对张家川‘花儿’传承更有信心了。”马也固和马永锋也感受到了立法以来的变化。县里组织的“‘花儿’进校园”活动越办越好，师徒二人进入张家川县新建小学、四方中学等学校教孩子们唱花儿，不少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张家川县新建小学，孩子们在学习演唱花儿。张家川县文化馆供图
带着师傅的嘱托、徒弟的期盼，马永锋也在研究如何让年轻人接受“花儿”。他在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庆阳市等地参加了不少“花儿”会，深感张家川“花儿”传承仍有很多路要走。“张家川‘花儿’现在大都还是清唱没有伴奏，而且创作了很多歌曲但没有版权。”他认为，立法以后，下一步是创新。
马雅楠现在已经13岁，就读于张家川阿阳中学。马永锋说，马雅楠现在学习任务繁重，但对“花儿”一直热情未减。同时，他相信，在立法保护下，承载着厚重历史记忆的张家川“花儿”将通过更多渠道焕发光彩，传承问题终将迎刃而解。（文／新华社记者 崔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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