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月光依然（外一首）

草川人

半夜里，我回到村庄，屋檐下

辣椒红成诗。玉米挂在院边上，黄得闪光

仿佛恩情，温暖而饱满

此刻，月光依然如从前，照耀着草川寨子

照耀着马耳坪，也照耀着松树坡

成千上万亩寂静

让月光流过霜地里的卷心菜时，发出

山泉的脆响

月光依然如从前。那时

父亲走路带风，母亲容颜如向阳花

七个小伙伴整天围坐在教室里

幻想着群山一样遥远的未来

腊八节

这天，村里人都要把冰块

背回家

栽在粪堆上。习俗的起源，据说和我

之间隔了一个遥远的时空

那天东方刚白。我就去门前小溪里

砸冰。几盏碎粒飞起，被枝头

两只刚从《诗经》里溜出来的喜鹊接住

——喀喀喀……喀喀喀……

我以为它俩在说我。结果仅用这

三五声鸣叫

就点亮了整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