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山水非儿戏 水阔峰高画笔细——李在《阔渚晴峰图》略析

明·李在 《阔渚晴峰图》 绢本墨笔 165．2×90．4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范美俊

《阔渚晴峰图》描绘了北方山川雄伟高峻的景象，作者是明代宫廷画家李在。其构图有北宋深远法遗韵，山势的走向与主要物象呈S型分布，自上而下，呈上、中、下三段层次。上部，巍峨高山扑面而来，重峦叠嶂；中部，杂树丛生，村舍楼宇点缀山腰和山脚；下部，寒林树丛之下，有寒水一潭，上有小船三艘。全画结构严谨、水墨淋漓、气势宏阔，物象造型即使细小如蚁的点景人物也一丝不苟，具有宫廷山水画题材中庸、技法高超的典型特征。

技法上，运用卷云皴画山石，而树枝则虬曲似蟹爪，皴笔细密扎实、线条粗重、水墨浑厚，完全体现了北方山水画派的特色。山石树木的造型均从北宋的李成、郭熙而来，模仿痕迹明显，从意境和笔法来看，与郭熙极为相似，是典型的北派山水面貌，以至于该画李在的原款被挖去，而有好事者添上了郭熙的伪款。清《石渠宝笈》一书中，也将其定为郭熙的作品，后经鉴定，属于错定。

李在（1400年—1487年），字以政，号一斋，福建莆田人。宣德时与戴进、谢环、石锐、周文靖同为待诏入仁智殿，为金门画史。他是宣德时期宫廷画院杰出的画家之一，自戴进以下，一人而已。戴进被排挤出宫廷后，其山水当属第一。《名画录》卷二载：“李在，字以政，莆田人，迁云南。宣德间被征，精工山水，细润者宗郭熙，豪放者宗马、夏，人物气韵生动，名倾一时。”山水细润处近郭熙，豪放处宗马远、夏圭，多摹仿古人，笔气生动。传世作品还有《琴高乘鲤图》《归去来兮图》《溪山云阁图》。

日本著名画僧雪舟还与李在有过交往，雪舟于明成化三年至五年访明期间，曾向他学习画艺，“相随传设色之旨，兼破墨之法”，成为中日文化艺术交流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