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是儒家文化传承的重要场所,主要开展教书、读书,兼及藏书、修书、辩论等活动,书院产生于唐代,成熟于宋代,普及于明清,止于清末,它是中国古代民间教育的重要形式,但与官府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化教育机构。
书院在中华文化的发展传承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中国最早的书院是唐玄宗时期洛阳的丽正书院,正式的书院教育制度则是由朱熹创立,形成、发展于宋代。
青海地区书院的历史比较短,规模也相对较小。清乾隆元年(即1736年)的冬天,时任西宁道佥事的杨应琚在大通卫白塔城(今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城关镇)创办三川书院,开青海地区兴办书院的先河。杨应琚是青海地区很有作为的官员,后任陕甘总督、云贵总督。青海地区是他从政的起始地,他在青海创办书院,编纂方志,向西宁周边移民开垦,政绩卓著。
乾隆三年(1738年),杨应琚参考白鹿洞书院的管理制度拟定了《大通三川书院学约九条》,遵循“敦延名师,昼夜惟勤,寒暑无间”办院理念。要求学生行“圣贤之法”,求“诗书之经义,明忠孝之大端”,提倡“闭门潜修,同人砥砺”的学风。针对当时大通地区不重视文化教育、“文教不兴”的状况,劝民读书,规定“一家三子,择俊秀者一人入学肄业”,一户人家有三个孩子的,要选择一个孩子去书院读书。“气秉孱弱,力不能胜任稼穑者,尤宜读书勤学,奋志青云”,身体不够强壮,不能干庄稼活的孩子,尤其适合去读书做学问。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大通卫改为大通县,县城设在白塔城。在之后的一百多年里,大通地区又相继创办了大雅书院、崇山书院、泰兴书院等书院。
道光九年(1829年),当时的大通知县张于淳,在县城东关修建上房5楹,讲堂3楹,斋房40余间,前后3院,共有房舍50余间,创办了大雅书院。咸丰二年(1852年),知县哈甸丰和地方绅士孔廷俎、马廷伟等人对大雅书院进行了修缮。同治四年(1865年),大雅书院毁于战火。
同治十二年(1873年),当时的大通知县,湖南湘乡人黄仁治多方筹款,派地方绅士董侯选、教谕梅魁、贡生张锦文、附生张海鲤等人,在大雅书院的旧址上重新修建书院,并更名为崇山书院。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崇山书院毁于战乱。第二年,知县史文光筹款,统带祥子营、何得彪捐资,重建了崇山书院,后又被毁。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当时的知县,福建侯官人万钟騄申请公款,在大通县城西关创办了泰兴书院,先后聘请大通县贡生梅汝赓和西宁举人蔡廷基为主讲,岳树声担任书院训导。
在大通三川书院的影响下,青海地区又相继创办了8所书院,有今西宁城区的湟中书院、五峰书院,湟源的海峰书院,乐都的凤山书院,循化的龙支书院,以及大通的大雅书院、崇山书院和泰兴书院。大通也成为青海历史上创办书院最多的地区。这些书院具有明显的官学印记,书院的负责人叫“山长”,由官府委任。书院的办学经费除地方乡绅募集以外,主要由官府拨款支付。
清代是青海地区学子参加科举考试最多的时代,据研究者贾伟和李臣玲统计,清代青海东部地区参加殿试、乡试的举人有432人,其中西宁城区最多,有274人,但大都出自外来官宦人家,其次就是大通县,有66人,占到总人数的七分之一,这都得益于大通县先后创办的这些书院。
1905年,盛行了一千三百年的科举考试废除,清政府实行“废科举、兴学堂”教育改革,书院全部改为新学堂,大通县泰兴书院也改为大通县高级学堂,1911年建立民国后改为大通县第一高级小学。西宁市区的湟中书院到1906年改为新式学堂,成为青海地区最后一个书院,当时湟中书院的山长是大通县人谢以刚。因此青海地区的书院教育开端于大通之地,终结于大通之人。
书院教育注重道德修养,将知识传授、学术研究与品性修养、人格完善有机结合在一起,它对学风士气、民俗风情的培植,国民思维习惯、伦常观念的养成等都具有积极意义。书院教育的开展,在一定程度上使清代文教晚开的青海地区学不加进、业不加修的状况得到明显改善,提倡文化教育的风气逐渐流行,对培养人才和引导社会文明风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