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屋后椿芽香

□ 张文进

“门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说的是香椿芽。它绿叶红边，芽嫩肉厚，被人们称为树上蔬菜。掰掉头茬后很快又生出嫩芽，可以采几茬。炒一碟香椿鸡蛋下酒，嚼着品着，那滋味真叫绵长醇香，妙不可言！

村里人的房前屋后，除了栽种杏树、桃树、苹果树、石榴树外，几乎家家都会栽几棵香椿树点缀其间。每年谷雨前后随着气温的回暖，香椿芽就不知不觉冒尖拔顶，似玛瑙翡翠般新绿，那幽幽的香味儿悄然袭来，钻进鼻子，撩拨着人的嗅觉，瞬间便沁人肺腑。

香椿树是故乡常见的树种之一，有的高大粗壮，有的纤细挺拔，高矮不一，大小各异。香椿芽呈紫褐色，油嫩茁壮，无不透着春的余韵。那零零散散点缀于乡村各个角落的野生香椿树，或各家各户栽种的香椿树，一年年地滋生繁衍，给春天明快，给夏天热烈，给大自然增添五彩缤纷的同时，还丰富和满足了人们的“口福”，慢慢地、细细地咀嚼，如品味春的味道，还有生活的滋味。

古时，香椿不仅有宋人苏颂所著《本草图经》中“椿木实而叶香可啖”的盛赞，也有《本草纲目》“椿樗易长而多寿考”的历史记载。香椿是美食之物，是人们心目中的亲情之树、长寿之木，带来的不仅是春天的味道，也是安泰吉祥的象征。它艳丽不过百花，不枝不蔓，素颜面世，无意蜜蜂的喧闹，无心蝴蝶的翩跹，只做最美的自己，最多只是在季节的风里向着近旁的花木和小草、鸣虫和飞鸟招招手，点点头。家乡人把香椿树叫红椿，香椿树繁殖快，每年到立夏之后，一棵香椿树底下，都会有好多幼苗破土而出，潜心生长。一株根可以冒出几个幼苗，每棵幼苗一年能长到一米高左右，上面长着碧绿的叶子，鲜嫩无比，平添几分可爱。

“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谷雨前香椿嫩芽初露，红如朝霞。

每年到香椿芽要长成的时候，父亲就会拿出那根带着铁钩的长竿子来。他先是在树下转悠，抬起头打量一番后，就用钩子钩住看准的香椿根部，用力把它折断。此时的香椿就像天女散花一样从树上飘落了下来，我和母亲捡起来放在篮筐里。回到家里，母亲把钩下来的香椿芽，取一小把用开水泡泡，切碎、打上两个鸡蛋，然后放点盐，与香椿芽搅匀，在热锅里放些花生油，“滋啦”一声，香椿芽与鸡蛋就下了锅。不大一会儿，一种特有的香味混在炊烟里，弥漫开来，勾起大家的食欲。而雨后的椿芽儿，长得非常快，两天后，你如果再去采摘，明显感觉“老到”了，嚼起来伴有纤维感，口感就差了。

香椿的吃法很多，香椿炒鸡蛋、清拌香椿、香椿炒肉丝、香椿饺子和馄饨、炸香椿等，怎么吃都是椿香满口。一碟香椿拌豆腐，一碟香椿薯面疙瘩，经过精心制作，都是一顿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的美味。为了全家人能够在一年四季吃到香椿芽，母亲将香椿芽放到瓷坛子里面，上面放许多粗盐，把香椿腌制成咸香椿，这样吃着脆嫩可口，同样受到大家的喜爱。

　　故乡的那棵香椿树，我们年复一年地摘取，它年复一年地生长繁盛。它带给我童年的那些鸟语花香、春风拂面的美好回忆，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深处，绽放着生命的绿色……